鑒真
中文名:鑒真
外文名:Jianzhen(Ganjin),鑑真(がんじん)
別 名:天平之甍、傳燈大法師
國 籍:唐朝
民 族:漢
出生地:江蘇揚州
出生日期:688年
逝世日期:763年6月25日職 業(yè)僧人、醫(yī)學家、翻譯家
信 仰:佛教
主要成就:東渡日本,傳播大唐文化
日本佛教律宗開山祖師,揚州大明寺主持
代表作品:《戒律三部經(jīng)》
注 音:ㄐㄧㄢˋ ㄓㄣ
鑒真——百折不撓東渡日本初入佛門
唐代揚州佛教盛行,云集著中外僧人,佛寺多達三四十所。
鑒真的家庭充滿著濃厚的佛教氣氛,他父親是個虔誠的佛教居士,經(jīng)常到大明寺參禪拜佛,并隨大云寺智滿禪師受戒。在家庭的影響下,幼年的鑒真也對佛教產(chǎn)生濃厚興趣。他“總丱俊明,器度宏博”。
十四歲時,有一次他隨父親到大云寺拜佛,為佛像莊重、慈祥的造型所感動,隨即向父親提出要求出家為僧。父親見他心誠志堅,在征得智滿禪師的同意后,他在大云寺出了家。從此鑒真成了他的法名。
唐中宗神龍元年(705),鑒真在大云寺從道岸律師受戒。道岸是高僧文綱的弟子,也是一位著名僧人。經(jīng)過兩年的刻苦學習后,他隨道岸禪師來到佛教最盛的洛陽、長安游學。二十二歲時,在長安名剎實際寺從高僧弘景,順利地通過了具足戒。
文綱、道岸、弘景都是律宗的傳人,鑒真在名師的影響下,對戒律的研究已很精熟,并開始講佛布道。律宗出現(xiàn)在唐初,與佛教的其他宗派如天臺、法相、華嚴、密、禪等同為著名的佛教派別。律宗是以戒律為立宗原則,重視從內(nèi)心鞏固和發(fā)展“止惡興善”的作用,內(nèi)部又分為南山、相部、東塔等派別。鑒真研究的是以南山律宗為主。他以青年人特有的熱情,巡游佛跡,苦讀《四分律行事鈔》、《四分律疏》等經(jīng)典,并先后從西京禪定寺義威、西明寺遠智、東京授記寺金修、慧策、西京觀音寺大亮聽講《律鈔》等,由于他聰明好學,矢志不移,很快成為文綱、道岸、弘景之后律宗的后起之秀。
佛門領(lǐng)袖
在西京學習時,鑒真不僅融合佛教各家如法相、天臺等宗所長,形成了自己的獨立見解,而且對其他方面的知識也廣泛涉獵和研究。佛教并不是一門孤立的學問,如五明之學(聲明、工巧明、醫(yī)方明、因明、內(nèi)明)即涉及語言文字、工藝技術(shù)、醫(yī)藥、思辨邏輯和佛教各宗等學問。鑒真在鉆研佛學的同時,對建筑、醫(yī)藥等也有很高的造詣,成為后來到日本傳播建筑、雕塑、醫(yī)藥、藝術(shù)等的基礎(chǔ)。
開元元年(713),二十六歲的鑒真回到揚州,為大明寺(今法凈寺)的大師。他從事佛事活動,由于學識和道德高尚,聲名與日俱增。
開元二十一年(733),道岸的另一弟子義威圓寂后,鑒真是這一地區(qū)的佛教“宗首”。他不僅講佛寫經(jīng)、剃度僧尼、修寺造佛,而且還從事救濟貧病、教養(yǎng)三寶等活動。當鑒真四十五歲時,由他傳戒的門徒達四萬多人,成為江北淮南地區(qū)“獨秀無倫,道俗歸心”的著名高僧。
六次東渡
佛教自六世紀中葉傳入日本,開始在上層統(tǒng)治者中間流傳。大化革新中,日本仿照唐朝推行租庸調(diào)制。由于兩國國情不同,租庸調(diào)加重了人民的負擔,人民為躲避沉重的剝削和逃避兵役,為了尋找精神上的安慰寄托,不是“逃亡他所”,就是“寂居寺家”,當時出家為僧基本沒有什么限制,最高的是受三凈聚戒(即攝律儀戒、攝善法戒、攝眾生戒),受戒不必三師七證,只要有一戒師即可,而且就是沒有戒師,只要自己認為條件成熟,也可自誓受戒,所以當時日本僧人差不多都是“自度”、“私度”為僧的。
大化革新后,雖然中央集權(quán)得到加強,但統(tǒng)治階級內(nèi)部的斗爭并未停止,奈良天平時期,社會矛盾仍然尖銳,為了“規(guī)避課役”而入寺的農(nóng)民,往往“動以千計”,這是因為一進佛門就不必再負擔政府賦稅。政府一方面要利用僧籍地主打擊世俗豪強地主的勢力,即通過佛教勢力加強中央對地方的控制,一方面又考慮寺院勢力的過分增長,對政府的財政收入造成威脅,因而又力圖控制佛教的發(fā)展,但未能達到預(yù)期目的。怎樣才能達到既利用佛教,又控制佛教的目的呢?遣唐使學問僧在唐朝找到了答案,那就是學習唐朝通過佛教內(nèi)部控制佛教的辦法,即實行受戒制度,由著名佛師主持儀式,通過考試確定受戒資格的辦法。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日本元興寺隆尊針對日本缺少名僧不能主持受戒儀式的情況,提出了向唐朝聘請戒師的建議,得到了掌握實權(quán)的舍人親王的支持。日本天平四年即唐開元二十年(732),日本政府準備任命遣唐使時,隆尊和尚向政府推薦了有“跨海學唐朝之志”的青年和尚榮睿、普照。政府同意他們隨遣唐大使多次比廣成代表日本使唐聘請名僧赴日講佛授戒。開元二十一年,日本僧人榮睿、普照來到中國,在長安的十年學習期間,他們一直物色合適的名僧,中國僧人道璇曾應(yīng)召前往日本,但限于他的能力和威望,日本尚不能滿意,兩人繼續(xù)了解名僧動向。天寶元年(742)十月,
榮睿、普照準備回國,中國僧人道航、澄觀、德清及高麗(今朝鮮)在唐朝的僧人如海與其同行。回國途中,他們來到鑒真所在的揚州大明寺,想聽鑒真的意見。他們向鑒真講了日本雖有佛法,但沒有剃度僧人必要手續(xù)及缺少合適授戒名僧的情況,請求鑒真幫助,能否同去日本弘法。鑒真見他們“辭旨懇至”,也就動心了。他想起關(guān)于中國南岳慧思禪師轉(zhuǎn)生為日本王子的傳說,以及日本長屋王子崇敬佛法,親贈袈裟給中國僧人的故事。自己雖已五十四歲,但為了弘揚佛法,不惜生命危險,也要前往。鑒真當即征求在場弟子的意見,問他們詢問:“誰愿意同行?”大家都沉默不語。后來弟子祥彥才說:“彼國太遠,性命難存,滄海淼漫,百無一至。”祥彥的話并不夸張,當時從唐朝去日本的困難是難以想象的。由于造船技術(shù)的局限和對季風規(guī)律掌握的差距,從揚州穿越東海經(jīng)常發(fā)生船毀人亡的事故,和尚道福、義向、圓載先后在遣唐和歸途中為風濤吞沒。沒有視死如歸的冒險精神是不敢揚帆啟航的。人為的困難也不少,唐朝對私自出國限制很嚴,沒有朝廷同意而出境,將受到法律制裁。鑒真深知航海的危險、朝廷律令的威嚴,但態(tài)度非常堅決,說:“是為法事也,何惜身命?諸人不去,我即去耳。”他的決心感動了弟子,當即有祥彥、思托等二十一人表示愿意同行。
由于鑒真一行沒有出國證明——過所,他們便假稱到天臺上國清寺參加供奉活動,而秘密準備去日本的物資。又通過道航的關(guān)系,得到當朝宰相李林甫哥哥李林宗的介紹信,便在揚州打造海船。一切準備就緒,正待出發(fā)之際出現(xiàn)了意外的變故,同行的道航認為高麗僧如海品行不端,不適合去日本弘化佛法,而建議他留下。如海不滿,跑到采訪廳誣告道航勾聯(lián)海盜準備造反,采訪使班景派人去各寺搜查,逮捕榮睿、普照等。后經(jīng)道航解釋并出示李林宗介紹信得以無罪,但官府以海上不安全為由,拒絕了鑒真等從海上去國清寺的要求,同時沒收了海船。第一次東渡失敗了。不久,鑒真?zhèn)€人出錢八十貫買下一條退役的軍船,雇用十八名水手,準備各種佛經(jīng)、佛像、佛具等,連同祥彥、道興、德清、榮睿、普照、思托等十七人,還有玉作人、畫師、雕佛、刻鏤、鑄寫等各種技藝人才八十五人,于天寶二年十二月啟程,不料即遇大風,第二次東渡又失敗。
第三次東渡至舟山群島附近,再遇大風,船觸礁后鑒真一行在荒島上忍饑受凍三天三夜,后被救至明州(寧波)阿育王寺安歇。
第三次東渡失敗后,鑒真決定在朝廷不甚注意的福州出發(fā),然而當?shù)厣姵鲇趽蔫b真東渡發(fā)生危險的好心,對鑒真看護甚嚴,并將其行蹤報告官府。鑒真在從阿育王寺前往福州的途中被官府追回送至揚州。
前四次的失敗,并沒有改變鑒真的初衷。他在揚州繼續(xù)準備東渡物資。天寶七載(748)六月二十七日,鑒真僧眾、水手等三十人在揚州出發(fā)。出長江后遇大風,船在風浪中完全失去了控制,隨風浪漂泊,淡水早已用完,人們嚴重暈船,食物難咽,死亡威脅著每一個人。十一月間,失去駕馭的船在海上一連漂了十四天,終于靠了岸。上岸后才知道,他們到了海南島的振州,受到當?shù)毓倜竦臍g迎。他們留居一年有余。鑒真在那里修寺造佛,登壇授戒。后決定重返揚州,他們從振州出發(fā),經(jīng)廣西、廣東的返途中,行至端州(今廣東高要)時,榮睿積勞病重,去世。行至韶州(今曲江)時,普照離鑒真北去。榮睿的死,普照的離去,第五次東渡的失敗,加之旅途的艱辛,使鑒真的身心受到極大的損害,他感受暑熱,眼睛漸漸模糊起來,雖經(jīng)醫(yī)治未見好轉(zhuǎn)。至吉州(今江西吉安)時,祥彥又因病去世。祥彥是鑒真最得力的優(yōu)秀弟子,他最先表態(tài)支持東渡,一直追隨其左右。如今祥彥的死使六十三歲的鑒真再次受到沉重打擊。這一系列打擊和挫折并沒有嚇倒鑒真。相反,東渡的決心更堅定了。
天寶十載(751)春,鑒真回到揚州,又著手籌備第六次東渡。天寶十二載(753)十月十五日,日本政府派出由藤原清河大使率領(lǐng)的第十次遣唐使團,從長安返回日本途中經(jīng)揚州,到延光寺拜訪鑒真。藤原清河將邀請鑒真和唐玄宗拒絕鑒真出國一事告訴了鑒真,并希望他自己決定。鑒真當即表示愿意同行,經(jīng)商量后決定在十月十九日出發(fā)。
日本使團的來訪,引起了揚州僧俗的注意,出于對鑒真安全的考慮,揚州僧眾對他看護很嚴,鑒真無法脫身,眼看十九日就要到了,東渡計劃再次受到了考驗。正在這時,鑒真弟子仁婺從婺州(浙江金華)來到揚州,聽說師傅東渡受阻,十分同情,便決定用自己來時乘坐的船接鑒真離開揚州,到黃泗浦(今張家港西北長江之濱)搭乘日本遣唐使船,開始了第六次東渡。
與藤原清河等會合后,又發(fā)生了麻煩。廣陵郡的地方官已聽到鑒真準備渡海去日本的傳聞,因此決定檢查日本遣唐使船,機警的副使大伴古麻呂秘密將鑒真等安排在自己的船上,躲過眾人的注意。不久,在第五次東渡失敗后離去的普照也聞訊從阿育王寺趕來。這次遣唐使船同航的有四艘,第一號船是大使藤原清河,第二號船是副使大伴古麻呂,第三號船是副使吉備真?zhèn)洌谒奶柎桥泄俨紕萑胫鳌?/p>
唐朝僧人除鑒真外,還有法進、義靜、曇靜、思托、法載、法成等十四人及女尼智首等三人。十一月十六日,四船出發(fā),一路順風。二十一日第一號、第二號兩船到達阿兒奈波島(日本沖繩),北行至多禰島(種子島)西南,遇第三號船,十二月六日,海上又起南風,第一號船在航行中遇難。鑒真所乘的第二號船終于在二十日到達薩摩國阿多郡秋妻屋浦(今鹿兒島川邊郡坊津町秋目)。天寶十二載十二月二十六日(天平勝寶五年,即753年初),經(jīng)四十天的海上顛簸,鑒真一行在僧人延慶的引導下進入日本九州的太宰府(今日本福岡)。鑒真一行前后歷時十二年,六次啟行,五次失敗,航海三次,幾經(jīng)絕境。先后有三十六人死于船禍和傷病,二百余人退出東渡行列。只有鑒真篤志不移,百折不撓,終于實現(xiàn)了畢生的宏愿。
弘法日本
鑒真來到日本的消息,引起了日本朝野的極大震動。天寶十三載一月初十日,朝廷得到大伴古麻呂的報告,知道鑒真已經(jīng)到達日本。二月一日,鑒真至難波國師鄉(xiāng)(今屬大阪府)時,受到了先期到達的崇道和日本佛教大師行基弟子法義的熱情款待。后住在藤原魚名的官廳,日本政府特派使者前來迎接慰問,催促鑒真入京。2月4日,鑒真一行抵達奈良,同另一位本土華嚴宗高僧“少僧都”良辨統(tǒng)領(lǐng)日本佛教事務(wù),封號“傳燈大法師”。
根據(jù)圣武和孝謙的意愿,鑒真作為律宗高僧,應(yīng)該負起規(guī)范日本僧眾的責任,杜絕當時日本社會中普遍存在的托庇佛門,以逃避勞役賦稅的現(xiàn)象,因此,孝謙下旨:“自今以后,傳授戒律,一任和尚”。但是,這引起了日本本國“自誓受戒”派的反對,尤其是興化寺的賢璟等人,激烈反對。于是,鑒真決定與其在興福寺公開辯論,在辯論中,鑒真做出讓步,承認“自誓受戒”仍可存在,但是作為正式認可的具足戒必須要有三師七證,結(jié)果賢璟等人皆被折服,舍棄舊戒。鑒真于是在東大寺中起壇,為圣武、光明皇太后以及孝謙之下皇族和僧侶約500人授戒。756年,鑒真被封為“大僧都”,統(tǒng)領(lǐng)日本所有僧尼,在日本建立了正規(guī)的戒律制度。《吳中先賢譜》蘇文編繪
然而,758年,作為鑒真最主要支持者的孝謙天皇在宮廷斗爭中失勢,被迫傳位給淳仁天皇。相應(yīng)的,鑒真也遭受到排擠。758年,淳仁天皇下旨,以"政事煩躁,不敢勞老"為名,解除了鑒真“大僧都”一職,并將在宮廷斗爭中敗死的原皇太子道祖王的官邸賜給鑒真。次年,鑒真弟子在該官邸草成一寺,淳仁賜名“唐招提寺”,鑒真從東大寺遷居至此。淳仁還下旨,令日本僧人在受戒之前必須前往唐招提寺學習,使得唐招提寺成為當時日本佛教徒的最高學府。759年,唐招提寺建成,鑒真僧眾搬進居住。從此,鑒真就在寺中講律授戒。當時鑒真年事已高,健康情況每況愈下,弟子們感到有必要將鑒真奮斗一生的歷史記錄下來,思托撰成了《鑒真和尚東征傳》。日本天平寶字七年(763年),為播佛法奮斗了一生的鑒真,在唐招提寺面向西方端坐,安詳圓寂,終年七十六歲。他的遺體經(jīng)火化后,葬在寺后面的松林中。
764年,孝謙天皇鎮(zhèn)壓了惠美押勝之亂,重新登基。鑒真的弟子思托、法進等人相繼成為“大僧都”,唐招提寺也得以擴建,成為日本建筑史上的國寶。鑒真所開創(chuàng)的四戒壇,也成為最澄開創(chuàng)日本天臺宗之前日本佛教僧侶正式受戒的唯一場所。鑒真也被尊為日本律宗初祖。